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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2章 殺機四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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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千紀的這一生,成也民意,敗也民意。

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,淮南地區的暴亂以極快的速度朝各處蔓延,地方沒有大量屯兵根本無法鎮壓,朝廷就算派兵前去也太遲了。

起初暴亂的主要目的是為國師請願,讓朝廷免去國師死罪。到後來,各地百姓聯合起來聲討太子,道是淮南水患非天災而是人禍,淮南的貪官汙吏沆瀣一氣,貪汙興修水利的款項,偷工減料造的堤壩跟豆腐渣一樣根本抵禦不了洪澇,水災過後太子更南下賑災,可都只做了面子工程,置廣大黎民百姓的生死於不顧,如今又把責任推到了國師身上,簡直人神共憤。

或許連太子自己也沒有料到,國師的這件事會鬧出如此大的風波。在這種時候說得越多便錯得越多,旁人只會認為他是在狡辯,索性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。

暴亂使得朝廷極為傷神,已有大臣上奏,不如順了淮南的民意,免除國師的死罪,如此一來也可在最快的時間裏平息眾怒,否則待暴亂擴散到了京都,則皇城危矣。

太子雖然表面上靜觀其變,暗地裏卻一刻也沒有停止打探淮南的消息。他曉得這一切定是有人暗中推波助瀾,否則聲勢不會擴得如此大如此快。

這一查之下,答案便呼之欲出。

柳雲初正在趕回上京的路上,他一路上跋山涉水可謂艱辛。

太子得其行蹤,令暗部擊殺柳雲初於京城之外。

彼時鳳時昭與蘇陰黎同處書房內,暗人得到蘇陰黎的命令將要退下,鳳時昭忽然出聲道:“等等。”

蘇陰黎扭頭看向她。

鳳時昭便款款一笑,道:“殿下何不一箭雙雕。”

“何為一箭雙雕法?”

鳳時昭扭身便坐在了蘇陰黎的大腿上,道:“殿下不如一面派人擊殺了柳世子,一面派人去通知安國侯,如此可將安國侯也引去城外,一並殺之。事成之後,殿下不就少了一大勁敵了嗎?況且眼下暴亂四起,暴民為了洩憤殺害侯爺和世子,也屬在情理之中吧。”

蘇陰黎眉頭一挑,眼神忽明忽暗,擡手捏了捏鳳時昭的下巴,道:“刺殺朝廷命侯,這樣的計策虧你想得出來。”

鳳時昭嬌嗔道:“臣妾也是看平時那安國侯諸多與殿下作對,更是與臣妾的父親分庭抗禮,倘若能借此機會除去他,則對殿下是大大的有益。臣妾之所以這麽想,也全都是為了殿下,殿下不領情便罷了,權當做臣妾什麽都沒說過吧。”

蘇陰黎沈沈笑了一聲,道:“你還與本宮來勁了。”他一手摟了鳳時昭的腰肢,對書房的暗人道,“就按照太子妃所說的去做。”

“是。”暗人眨眼就從書房的窗戶跳了出去,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。

是夜,月黑風高。

安國侯正從府前軍機處回到家裏,來不及用晚飯,和喝上一口熱茶,便有人來報,道是柳雲初在回城的途中遭遇了刺客,眼下人就在南城城郊。

自從柳雲初南下以後,一家子人是日夜擔心,柳雲初又沒有出過遠門,生怕他沿途遭遇什麽不測。眼下聽到這個消息,安國侯一家子都如遇噩夢。

安國侯夫人日盼夜盼,終於盼到兒子回來了,聽聞此消息嚇得險些暈了過去。簡司音扶著她穩了穩身形,此時安國侯已是一刻也不敢停地策馬狂奔,遠離了家門。

簡司音回頭就吩咐府裏的丫鬟道:“你們快扶著夫人回房休息。”她說著便將安國侯夫人交給了丫鬟,而自己轉身就欲走。

安國侯夫人及時拉住她,道:“司音,你要上哪兒去?”

此刻的簡司音已經臉色發白,但表現得極其鎮定,道:“我要去城南,雲初回來了,他不能有事的!”

安國侯夫人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,很快就冷靜下來,抓著簡司音沒放,道:“你一個弱女子,就算趕著去了又能有什麽用?反倒讓刺客好下手!”

簡司音:“那我們應該怎麽辦?我怕父親一個人……”

等母女倆回過神來的時候,方才門口報信的那個人已經無影無蹤。安國侯夫人道:“此事有些蹊蹺,那報信之人非雲初身邊所帶之人,又是一個生面孔。你父親在沒弄清敵情的情況下貿然前去委實有些冒險,這樣,你趕緊派人去找二皇子,讓二皇子去城南接應!”

這個時候,她所能想到的唯一人選便是蘇徵勤了。

南城城郊。

柳雲初的馬車正由南方駛來,馬不停蹄地趕往京城。天很黑,風吹得兩邊的樹影搖曳不定,石面官道呈現出略略的灰白。幸好馬車的檐角掛有燈盞,起碼看得清前行的路。馬車也不敢駛得太快,一路上皆是搖搖晃晃的。

柳雲初癱在馬車裏,形容十分疲憊。原本他不必天黑趕路,大可在驛站歇上一晚,待明天直接駛入京城。只是他歸心似箭,一心擔心著京城裏的情況,不知道鳳時錦怎麽樣了,才如此連夜趕路。

坐在前頭的車夫出聲道:“少爺,前面不遠便是城樓哩,只是這個時辰,城門早已經關閉了,一會兒我們到了城樓腳下,該怎麽進去啊?”

柳雲初半晌才幽幽道:“不怕,爺有令牌,讓他們開城門便是。”

“哦,那你好好睡一覺,等到了再叫你。”

柳雲初意識模模糊糊的時候,身體本能地感覺到馬車的搖搖晃晃。如此馬車行入城郊的一片樹林,樹林掩蓋了天光,真可謂是伸手不見五指。就連檐角下的燈,也只能照亮極小的一片空間。

四周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,馬車忽然停了下來,叫馬車裏的柳雲初猝不及防一頭撞在了車身壁上,將他痛醒了來。他撈開簾子,問外面的車夫:“怎麽了?”

車夫有些緊張地拉了拉韁繩,道:“小的也不知怎麽了,這馬忒怪,都走到這裏了,突然不肯再往前走了。”

不管車夫如何驅馬,這馬就是不肯再往前踏一步。馬似乎也惱了,揚了揚馬蹄,粗哼了幾聲。

這樹林裏的夜晚陰氣襲人,四周又是漆黑一片,委實瘆得慌。那車夫道:“少爺,小的覺得這樹林裏……詭異得很。”他仿佛見到有什麽黑影在亂竄亂晃,待定睛一看時,又什麽都沒有,如此不由害怕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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